“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为什么有些中小企业愿意花费一二百万元请个明星代言，却不愿意花点钱请一个专家型外脑为企业量身定做一套营销方案？”为各式各样的服装企业当了四年的外脑，这是干德超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一件事。
原本在武汉某电台当记者的干德超，因为想过点“不一样”的生活“下了海”，后来被猫人内衣相中当起了职业经理人。２００５年，干德超突然觉得职位升迁已经到头，可供选择的机会越来越少，于是他决定离开猫人，来到上海开了一家沃睿企业管理咨询公司，自己过了一回老板瘾。这是干德超成为“外脑”身份时的全部“资料”。
之所以远离武汉来到上海，是因为２００５年的咨询公司在北京、上海、广州等一线城市已经很普遍，而在内地，企业对其接受程度不高，即使请外脑，也多会请一些大学老师或者政府研究部门的专家。
干德超原本对自己进入这个领域非常自信。在他看来，自己当过记者，理论功底很扎实；同时还在猫人内衣当过总经理，有能让人信服的实践经验，因此有足够的实力去赢得客户的信任。
不过，真正进入这个领域后，他发现服装企业在用“外脑”方面其实还存在很多问题。第一个考验他的便是如何同一些文化水平低、理念陈旧的老板打交道。他曾经有个客户，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水平，提案时只能用最口语化的文字，如果稍微书面化一点，这个老板就不能理解，因此沟通起来非常困难。在合作过程当中，自认为是知识分子的干德超就难免与这个只有小学文化水平的土老板有些磕磕碰碰，他尽量让自己去适应对方的工作方式。不过，他们最后的合作还是难以善终，这个土老板喜欢拖欠费用，欠了他二十万元，讨要了将近一年时间，对方才勉强把钱给还上了。
“我做咨询的这几年，形形色色的企业都合作过，你要问我遇到过什么困难吗，业务上基本是没有的，我也不缺客户。我的困难主要在于收款难，有的老板不按合同来，讨债这种事真的让我心力交瘁，有时候我都怀疑这个行业是不是有些病态了。”干德超无可奈何地说。
咨询行业一般以年费收取费用，大致在５０－１００万元之间，费用多少要看服务项目内容和咨询团队的水平。干德超与别人的合作一般要为对方做一整套管理和营销规划案，包括品牌规划、产品规划、招商策划、团队培训、促销推广等。由于公司还处于起步发展阶段，他的客户主要是通过以往积累的人脉介绍而来，一年的营业额大概在３００多万元，纯利润３０％左右。而那些年营业额在１０００万元以上的就算是大公司了，这样的公司一般会有很多客户主动找上门去。
服装企业请“外脑”其实还是比较多的，咨询公司是输送“外脑”的主要途径之一。有的企业请几家公司在不同领域为自己服务。但是，服装行业咨询费开价不高。一般来讲，凡是愿意每年花费１００万以上请咨询公司的企业，现在发展的都不错。如果是小打小闹，花点小钱请咨询公司过来解决眼前的问题，这样的公司不会有好的前途。因为这样的老板往往没有战略眼光和系统思维，很难做大。愿意请咨询公司的老板有两个条件：一是有战略眼光；二是有资金实力。对于中小民营企业来说请咨询公司是一种奢侈消费，不仅是要给咨询公司一笔不少的费用，而且，还要在团队建设和市场开拓方面配套投入。
“实际上，大多数的企业老板在没有办法，又想做大时，往往会想到我们。他们最希望的是销量能够上去，不过这些都不会写进合同，因为这样对我们非常不公平。”干德超说。
他讲起了自己的另一个经历，２００６年，他和浙江某服饰有限公司合作时，收费是采取基本顾问费另加３０％年销售利润的方式，这样的收费模式看起来很不错，其实他很难拿到３０％分红。因为很难掌控公司的真实成本和实际利润，而且，决定销售额的不仅是咨询方案，还有产品质量、供货及时等多重因素。这个教训让干德超以后谈合作时，基本上不再接受和产品销售业绩挂钩的条款。
由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个行业的竞争开始激烈起来。干德超以前一些很好的朋友都在这个行业“混”，有时候朋友之间也会撞到一起，比方案、比报价、比耐性，最后有可能是两败俱伤。行业内有一个名气还比较大的人，跟干德超也是好朋友，干德超曾经为那人介绍过一个内衣企业老板认识，结果对方凭借自己的名气把单子抢过去了，弄得现在双方的关系出现了裂缝，很少再有联系。
去年的金融危机，行业内死掉了一大批中小企业，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服装企业对“外脑”的需求反而多了，他们寄希望于这些专家们，能为自己的企业把脉，提供些切合实际的建议，帮助他们渡过这场危机。当然，费用方面确实比以前降低了。
注重实战效果，这或许是未来“外脑”们得以生存和发展的主要风格。对于干德超来说，未来的路还很长。